Alice小小只

“你是你们忠诚的爱人。”

虚构

我不明白,难道真的不会有人哪怕在一瞬间想过要杀死你的父亲。可能穿着灰蒙蒙polo衫的,头发油腻而凌乱的,笑起来露出一口黄牙齿的你的父亲。拿一把并不算锋利的水果刀。一寸一寸地捅进去,鲜血无声地滑落,而你说上一声hello。

我的父亲是一位农民工,就是那种你走在街上会皱着眉头避开的带着黄色安全帽的农民工,他抽两块五一包的渡江烟,至今学不会使用智能手机,他长得很像王宝强。我爱他。我爱他爱得快要死去了。他身上没有一处不覆盖阴影。

我没见过一个人的童年是彩色的。而我的童年更是阴影覆盖。我的母亲,一位可歌可泣的妓女,领着我看泳装女郎和《现代物理学和东方神秘主义》,喜欢那个意大利牌子的水龙头和高跟鞋,喝洋酒,抽大烟,为了供人取了换上在成衣店里请人定制的旗袍。阿囡,女人很苦,所以你要学会怎么快乐。她是这么交给我的。她端详着我,又觉得不够,伸手过来托住我的下巴,你嘴唇太薄了女儿,没有福气,改天妈带你去做一做脸,不痛的。

我小学五年级时胸前开始鼓起小包,但母亲丝毫没有察觉到我身体的变化。我强忍羞耻给她打公用电话,喂,是我,你女儿。

谁?

我机械地重新说出自己的大名。

什么事儿?我仿佛能看到你那边的声色犬马。然而,妈,我看我有点发育了,你方便带我去买小背心吗,我说。伸手抹掉眼泪。

你才多大,就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啦?母亲怕是喝高了,在电话那头张狂地大笑,口水四溅。

我第一次来月经时,内裤上的污渍是巧克力色的,父亲带我去买卫生巾,亲眼盯着我脱下内衣换卫生巾。我觉得自己仿佛是被关在栅栏里的猴子。或观音。或两者都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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